寻 梦
1999年,秋,广州的天空笼罩着一层让人抑郁的阴霾,潮湿而炎热,走在街头不自觉间就挥汗如雨。要是在北方天里,大概已是霜冷长河了吧。
当时暨南大学正准备筹备建立自己的生物医药研究中心,以解决科研产业化瓶颈问题,李校堃博士当时就是这个中心的负责人,作为暨南大学生物研究院的最年轻的博士之一,敢闯敢干,颇有商业头脑,深得学校领导的赏识。
在一次会上,领导语重气长对李校堃说,“学校支持你搞一个研究中心,但资金得自己去找”。
“当时真的是大姑娘上轿,头一回!”李校堃对当时的情景依然记忆犹新。博士挂帅,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李校堃不知道前方的路是鲜花,还是荆棘。如何将几尺厚的研究材料和躺在实验室里的成果变成真金白银?“那个时候我天天跑企业,从深圳到北京、到成都,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。”
风尘仆仆,执着而快乐,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。
跨出校门,李校堃的产业化梦想走的并不顺利。资金成为了这个年轻博士不得不面对资金的难题,买设备要资金,租办公室要资金,聘请专家要资金,研究开发要资金,请企业家吃饭喝茶也要资金。李校堃头一次陷入了资金的樊笼,就像一头困顿的雄狮,梦想明明触手可及,可就是冲不破面前这道看不见的网。
曾经有一个深圳的国营企业对李校堃手上的技术项目抛出了橄榄枝。但这家国营企业纯粹是为了在高交会上进行概念运作,以期博取资本市场的青睐。更让李校堃尴尬的是,这家资产高达数亿资金的企业,支付了1万元定金后,连剩下的区区4万块费用也不愿支付了。初次合作,李校堃感触良多,国有企业的痼疾让他明白:资金是否雄厚并不能决定一切,志同道合才是合作的关键所在。
资金的魔影无时不刻在伴随着他,但摔过一次跟头后的李校堃对选择合作伙伴更加谨慎而小心。
转 机
1999年,是美容行业风生水起之年。在那个创业与梦想齐飞的年代,美容行业成为了无数创业者的寻梦之所。就在这一年,国家的一项统计出台:女性创业投资最多的项目是美容院。也在这一年,许多名不见经传的企业麻雀变凤凰,跃上枝头。
肌肤生长因子运用在医学烧伤整容是最有效的,但能否将医学用途转化成美容化妆品?李校堃思索着。
阿基米德说:“给我一个支点,我可以撬动地球。”选定什么的合作伙伴项目,如何将手中的技术产业化,李校堃那个“撬动地球”的支点依然朦朦胧胧。李校堃清晰地知道,横亘在眼前的不是一个方向,而是一个转机。
“那个时候中心正缺资金,而此时倪总也正寻求创业,她后来通过一个广东省医药管理局的朋友找到我。”李校堃讲述起那段最初岁月,脸上泛出一阵兴奋的光芒。
那个秋天,对于倪佩红而言也格外漫长。倪佩红也头一次遭遇到人生的结。
“那个时候,倪总正结束了一段婚姻,原来她一直在帮丈夫管理公司,离婚后,她的事业也陷入了低谷。之前她一直是做进口美容产品代理,在美容市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。她当时想创业,于是就找到了我。”
在一个西餐厅,倪佩红约见了李校堃。
初次见面,李校堃和倪佩红虽是萍水相逢,却一致认定“生物技术将成为未来美容业的主流”,对于李校堃而言,虽然相比起医药和保健等行业领域来说,美容业还显得稚嫩,甚至整个行业秩序都有待规范,但他可以预见得到在未来的几年内,技术在企业品牌中的重要地位,这正是将多年的技术累积引入美容市场的良好契机。在今天看来,这么做无疑是正确的,但在当时,是需要胆识和魄力的。
“按照倪总以前做代理的经验,做代理不如做产品,做产品不如做品牌。品牌之路是一个长期的战略,但如何在日渐同质化的市场,树立一杆屹立不倒的大旗?当时,倪总一回到家就给我打了个电话。”李校堃似乎沉浸在往日的岁月里:“我刚接电话,倪总就问我:咱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?”
其实李校堃与倪佩红都无比清楚,在未来的美容潮流中,这场生物技术风暴将会越来越猛烈,谁能趁风扬帆谁就能一跃冲天,但唯有把控核心技术,才能独占浪头,岿然不动。生物科技将是主流。